第一章

“容溪，你真的是很好。”趙昀然恨恨道，“之前朕便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，可沒想到你的手段如此了得，勾搭了鳳年，讓他為你做到如此。”

“趙昀然。”容溪用盡最大的力掙脫了趙昀然的束縛，向後退去，“我和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朝三暮四，可你不信，我又有什麽辦法？”容溪哼笑了一聲，“從前，我自卑又可笑，小心翼翼的討好你，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殷鳳年。我覺得自愧不如，只能夜夜失眠難過。趙昀然，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，可你什麽時候顧及過我的感受？”

“很好。”趙昀然眉目緊皺，大手一揮將幾案上的書冊，文墨全掃到地上，諵風“啪”的一聲，這些各地進貢而來的名貴東西被摔得四分五裂。

“容溪，你不怕死對嗎？”趙昀然直視容溪的眼睛。

“當然。”容溪也毫無畏懼。他連死都經歷過了，這世上沒有絲毫可怕的東西了。

“話不要說的太早。”趙昀然道，“容溪，你宮外的家人，還有為你做了這麽多的殷鳳年，他們的性命，你都不在意嗎？你不怕自己死，難道不怕至親至愛死嗎？”

一字一頓，聲聲入耳，容溪袖下的手緊握成拳，“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，與他們何幹？”

趙昀然不多解釋，只殘酷道，“若你不聽命於我，他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。”

母親的關護，弟弟妹妹稚嫩單純的面孔，殷鳳年眼睛裏的溫柔……

容溪漸漸臉色慘白，唇角也失去了血色，思索良久，才喃喃道，“好，我聽你的。”

“容溪，等你和殷鳳年換過來再來見朕。要麽，看見你如今在殷鳳年的身體裏，朕心裏便不痛快。”

容溪的靈魂在殷鳳年的身體裏，時時刻刻提醒著趙昀然那兩人之間不清不楚。

容溪從禦書房出來時，整個人渾渾噩噩的，終究，人就是有弱點。他可以不怕生死，可他絕不能連累他的家人恩人因他而死。

“首輔大人。”“大人。”

“嗯？”容溪一擡頭，見面前站了兩個身著鵝黃色女官服飾的妙齡女子。

兩個人對著容溪盈盈一禮，“首輔大人，娘娘請您一見。”

容溪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，這兩位女官，他有些印象，是皇後殷雲亭身邊服侍的人。

容溪推辭道，“我今日累了，你們去告訴姐姐，我改日再去拜見她。”

容溪覺得殷鳳年和殷雲亭是親姐弟，自小該是一起長大，若他去見殷雲亭，免不得要引起殷雲亭的懷疑。

“大人。”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更大些的女官攔住了容溪的去路，“娘娘說，必須讓我們兩人將大人帶到。否則，便會責罰我和妹妹，求大人去一趟。”

說罷，這兩人便齊齊跪在了容溪的跟前，神情懇切。

容溪心軟了，“你們起來，我去便是了。”無它，容溪想起了宮外的妹妹，也如兩人這般的年紀。何苦讓這兩人因他受皮肉之苦。也罷，不過走一趟，到時候少言，免得露出破綻。

皇後殷雲亭的宮殿氣勢恢宏，朱紅色的大門兩邊各立兩排侍衛，皆目不斜視。

靈魂狀態的容溪只在夜間來過這棲鳳宮，和白日裏見有諸多不同。白日裏，湖面上波光粼粼，靜影沈璧。花園裏，粉的牡丹，黃的迎春，各有特色。

容溪被帶到了殷雲亭的寢宮，踏入內寢時，容溪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只隔著一道屏風，半遮半掩間，依稀可以看見有一個女子在沐浴。容溪立馬閉上眼睛，能在皇後的內殿中沐浴的人，除了殷雲亭還能有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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